众生有毒

一把铮铮铁骨，一副柔软心肠，千锤百炼，唯有道心不改。一望沈峤胸怀天下的国士君子风度，就明白梦溪石最得心应手的“故人”又归来了。

（以下不花痴沈峤，虽然皮下算是个沈峤亲妈粉……来港港感情戏。）

梦溪石的很多作品的感情戏会被认为“背景板”。私以为是因为常常出现的感情逻辑是“打动”。

“打动”很方便处理，因为只需要把大量笔墨花在写好主角的身上，感情线就能自然而然地推进，而这恰恰是梦溪石的强项。“打动”也很容易被接受，读者若是产生了对主角的好感，那么也自然容易相信攻也会对他另眼相看。也就是所谓共情。

以沈峤来说，历经风雪而愈显坚韧挺拔，阅尽人情却坚守道义本心，这是沈峤之感佩人心处，是晏无师及众人对他另眼相待之缘由。然而比“感佩”更深的心心相印，不仅关“义”，而且关“情”。如果跳出来看，这其实是个缺乏说服力的硬伤——我们都知道，现实中的“打动”恰恰不一定和“爱情”有关。

（成化的感情戏是什么？有吗？）

千秋没有跑出这个路数，不过有趣的地方在于被打动的对象换成了大魔头。其实晏无师并不太对得起“魔头”这称呼——桑景行干的事情都比他恶心一筹。说他“喜怒无常”、“随心所欲”就足矣。那么问题来了，和沈峤三观不同怎么办？千秋其实没有提供现实性的在恋人间弥合不同三观的办法。归根到底，它并无意探讨“何者为善、何者为恶”的形而上命题，而是以“情”之名作为归结所在。两人若是要吵起来，一句“阿峤你真可爱”就足以熄火。

有个很有趣的问题：假设那日捡到重伤沈峤的人，不是晏无师，而是桑景行，故事又会如何？要知道，重口味绅士们对此类狗血套路之热爱，从来可是分毫未减。然而那个故事必定不是千秋——无情无义之《千秋》，便不成其千秋。